你知道北京大学的英文名是什么吗?你称呼她为Beida还是PKU?今天就让小编来告诉你北京大学英文名的前世今生吧~!
北京当年为什么叫“Peking”?自京师大学堂(ImperialUniversityofPeking)始,“Peking”一词和北大的国际品牌就紧密联系在一起。北大意义上的“Peking”,现已超越了简单的地名标识作用,成为北大(PekingUniversity)对外形象识别的核心元素。
地名“北京”得名于公元年(明永乐元年),明成祖朱棣改北平为北京。年,国民政府改北京为北平。新中国成立前夕,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决定改北平为北京。
根据《牛津英语大词典》(OED),“Peking”一词源于法语“Pékin”,系16世纪天主教耶稣会教士的拼写。《拉鲁斯法语词源和历史大词典》和《罗贝尔法语大词典》确认,“Pékin”最早出现于年。另有学者将其追溯到葡萄牙人用过的“Pequij”(年)。西文文献中,这个词还曾拼成“Pekin”“Pequin”“Pechino”“Pechinum”等。
《利玛窦中国札记》拉丁文版中的“Pechinum”(年)
1“Peking”的背景“找不着北”?“Peking”一词历史悠久、背景复杂,但其来龙去脉并非为人熟知。互联网线上线下偶有讨论,也总是正本清源的声音偏弱偏单薄,目前存在几大误解:
一是“威妥玛式拼音”。这套系统19世纪由英国人威妥玛(ThomasFrancisWade)始创,是《汉语拼音方案》前广泛使用的一套中文罗马拼写法。“Beijing”一词若遵循其规则的话,拼法为“Peiching”,在现实中很少使用。年11月,《经济学人》网站发表文章讨论“Peking”和“Beijing”,即误将“Peking”解释为威妥玛式拼法;经读者提醒,作者在文末更正并致歉。
二是“‘北平’的音译”。电视剧《北平无战事》英译名“AllQuietinPeking”,“北平”对应“Peking”。实际上,这个地名当年的规范拼法为“Peip’ing”——威妥玛式拼音以送气符号“’”,区分送气的清辅音和不送气的清辅音,汉语拼音b在该系统中的对应拼法为“p”,汉语拼音p的对应拼法则是“p’”;当时为了简便,又常常省略送气符号——因而北平(Běipíng)一词通常写作“Peiping”。年北京市规划展览馆内的双语介绍将“北平”译为“Peking”;年已作更正。
电视剧《北平无战事》(AllQuietinPeking)海报(年)
三是“来源于粤语等南方方言”。有人认为“京”的声母(汉语拼音j)拼作“k”似乎遵循了“南方话”的发音规律,因而“Peking”并不等同于北京官话的“北京”。考察粤语等当代汉语方言,此现象固然存在,但并不能以此建立因果联系、推定“Peking”的拼法源自方言。当年来华的西方传教士们,仅仅因为首先抵达的是南方沿海地区,就罔顾官话发音、就近以方音拼写国都名称,甚至慢慢形成“固定拼法”、受到全国乃至全世界认可,这种逻辑是很难说通的。
甚至还有人认为,“Peking”纯属外语词,和中文读音并没有什么关系。“大象公会”年的文章《汉语拼音为什么不好用》,声称“Peking”属于“外语惯用名”,即“在外语中有一个和来源语不一样的名字”,“在长期使用中,说外语的人并不遵从该地所说语言中对其的命名,而用其他名字”。文章并没有继续解释“Peking”这个名字到底是什么背景,颇有一番“找不着北”的体验。
2当年的“Pékin”≈“北京”≈拼音的“Beiging”围绕“Peking”的几大误区,毕竟是空穴来风、事出有因。在《牛津英语大词典》等权威工具书中,“Peking”一词的英文读音为/pi:k??/——这与普通话发音Běijīng迥异。
语言文字时刻处于发展变化中。想当年“北京”一词在四九城里究竟怎么念?这显然无法通过第一手的音频直接证明,不过借助相关语言学研究,可以倒推出来——特别是依靠外部资料的旁证。事实上,四百年前的罗马字母(即拉丁字母)拼法,忠实记录了当时“北京”一词在官话(本文中特指当时的“汉语标准语”)里的发音。此后,中文、西文之语音和拼写系统恰好均发生变化,一步步拉大了“Peking”与“北京”的距离。
北京市规划展览馆中“北平”误译为“Peking”(年)
明朝官话里“京”的读音,用汉语拼音表示即类似于“ging”,“北京”的念法约等于“Beiging”。据语言学家王力在《汉语语音史》中的论证,北京话中“京”字声母发音由g到j的转变,用语音学术语来说叫做“腭化”(palatalization),于清朝后期完成。今天的粤语、闽南语、客家话等方言乃至日语、越南语等外语,都多多少少保留了“京”字腭化前的读音特点:用国际音标(IPA)表示的话,声母为[k]而非[t?]。有学者认为,腭化的原因,可能是北京话受到了满语的影响。
至于为什么拼成“king”而非“ging”,则是送气与不送气清辅音在不同拼写系统中的差异,形异而实同(IPA:[kj??])。以利玛窦为代表的明朝在华传教士多来自欧洲大陆,法语、意大利语等语言皆属印欧语系罗曼语族,其拼写、发音与英语所属的日耳曼语族有较大差别。例如在法语音节“kin”中,不送气清辅音[k]的发音若以汉语拼音表示即类似于g,或是当代英语里“skill”中“k”的发音。同理,“pé”中不送气清辅音[p]则类似于汉语拼音b,或是英语“speak”中的“p”。此外,汉语拼音系统中不存在英语、法语的浊辅音[b]——若有外国人拼读Beijing,声母b的发音显得较为笨重、夸张,多半是给读浊了。
作为“Peking”源头的法语词“Pékin”,已有多年历史。在当代法语里,第二个音节中的“in”读作鼻化元音[??]。这与汉语中的“ing”存在的差异,可以从法语语音变化中找到依据。法语本身没有与后鼻音“ng”直接对应的辅音,因而采用了最为接近的“in”来拼写。“in”本读作鼻化元音[?],法语中由[?]向[??]的音变,在约17世纪末完成。
“北京”一词不仅被收入法语,还在其他语言中出现“Peking”“Pekin”“Pekín”“Pequin”“Pequim”“Pechinum”“Pechino”等变体——万变不离其宗,这些拼法都是按照各自语言文字的“规矩”,去模拟“北京”当时的官话发音。
如同北京话和法语,英语在数百年中也经历了音变,“北”与“Pe”/pi?/的读音差异与此有关。从公元15世纪到大约年,英语发生“元音大推移”(TheGreatVowelShift),或对英文词“Peking”第一个音节的读音产生了影响。从中古英语到现代英语,发音规则与罗曼语族各语言分道扬镳、渐行渐远,字母“e”在很多单词中的读音由[?]、[e]变为[i],从而解释了今天的“Pe”为何读作/pi:/。
这样,在多种语言演进过程的共同作用下,“pe”和“bei”、“king”和“jing”面目全非,也难怪常有今人不识“Peking”。
3Peking:曾是地名,又超越地名年,为规范中国地名的罗马字母拼写,“邮政式拼音”开始使用,历史悠久的“Peking”一词作为“北京”的习惯拼法被收入该系统。
又过了半个多世纪,年《汉语拼音方案》颁布,年第三届联合国地名标准化会议确定用《方案》作为中国地名罗马字母拼写的国际标准,年中国国务院批准用《方案》作为人名地名罗马字母拼写法的统一规范,年国际标准化组织确定《方案》为国际标准。“规矩”既定,Beijing的拼法也逐渐被国际社会普遍接受。
几百年来,“Peking”一词的品牌价值不断沉淀。即便是在《北平无战事》的“北平”时期,“Peking”的响亮名号也未黯淡。三十年代,北平纪事报社(PeipingChronicle)出版的英文版《Guideto“Peking”》(“北京”指南)专门说明:这座城市虽已更名,但为方便海外读者认知,书名仍写作Peking,只不过加上了引号。
北平纪事报社《Guideto“Peking”》(北京指南)(年)
林语堂年出版的英文小说《MomentinPeking》(中译《京华烟云》),讲述了20世纪初到三十年代北京(北平)的故事,书名直接使用Peking。照此处理的还有法兰奇(PaulFrench)的畅销书《MidnightinPeking》(中译《午夜北平》),从年北平的一桩悬案出发,重现了那个时代。
林语堂英文小说《MomentinPeking》(京华烟云)(年)
如今,随着规范拼法Beijing的普及,“Peking”一词转而呈现出超越地名的历史文化韵味——无论是品烤鸭(Pekingduck)、听京戏(Pekingopera),还是去周口店和先人(Pekingman)侃侃历史。
再次回顾北大历史上曾经采用过的英语校名作为维新变法运动唯一留存的成果,北京大学自诞生伊始便与国家“睁眼看世界”历程紧密关联,北大自身的品牌在国际合作交流中积累了独特的精神财富。
历史上,北大英文校名并非中文名称的简单直译。年,沈弘教授发表《尊重历史,拒绝赝品——回顾北京大学历史上曾经采用过的英语校名》一文,重述了京师大学堂成立以来的英文校名简史,揭露出若干个罔顾历史的错误译法,为“ImperialUniversityofPeking”等历史遗产正名。自此,北大重新确认了京师大学堂等时期的正式英文校名。
近年来,一批新的历史资料陆续被发现,在沈弘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北大英文校名问题已基本考证清楚,各时期的主要校名(不包括年代昙花一现的“京师大学校”、“中华大学”、“北平大学北大学院”等)如下:
1京师大学堂时期年7月3日,光绪帝批准了由梁启超代为起草的《总理衙门奏筹办京师大学堂并拟学堂章程折》,京师大学堂正式成立。这所国立综合性大学兼最高教育行政机关,英文校名定为ImperialUniversityofPeking。
ImperialUniversityofPeking(京师大学堂)
在中日甲午战败后“救亡图存”的历史背景下,京师大学堂及各省新式学堂的筹办,也是向先进国家尤其是新兴列强日本学习的过程。年,日本创办东京大学,年改称“东京帝国大学”(TokyoImperialUniversity)。京师大学堂的英文名直译为“北京皇家大学”/“北京帝国大学”,看得出来自东大的影响。
2从“皇家”到“国立”年,清王朝灭亡。5月,京师大学堂改称北京大学校,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任命严复署理北京大学校校长,上海英文报纸《北华捷报》非正式地将校名直译作“thePekingUniversity”。很快,民国政府教育部公文中又接替出现“北京大学”、“国立北京大学”两种中文表述。
GovernmentUniversityofPeking(国立北京大学)
按照沈弘的论述,—年间,北大的正式英文名称实际为“GovernmentUniversityofPeking”(亦作GovernmentUniversity,Peking或PekingGovernmentUniversity),也就是从“皇家”(Imperial)到“国立/官办”(Government)。然而从年起,国立北京大学的“国立”二字又从“Government”改成了“National”,即整个校名变为“NationalUniversityofPeking”。
NationalUniversityofPeking(国立北京大学)
这个“戏剧性的变化”,在《北京大学纪事—》公布的档案资料中得到了解释。年8月12日,北京大学评议会“议决公推马幼渔等五人修正《职员任用及薪俸规程》;国立北京大学英文名称为:TheNationalUniversityofPeking”。这个中英文校名一直沿用至抗战爆发时,并没有受到年北京改名北平(通常拼作Peiping)的影响。
3从临大到联大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北平沦陷,北大南迁,并与国立清华大学和南开大学组成国立长沙临时大学(NationalProvisionalUniversityatChangsha)。年2月5日,临时大学第49次常委会议决:“本校英文名称定为Lin-shih-ta-hsüehTheAssociatedNationalUniversity:NationalPekingUniversity,NationalTsinghuaUniversityandNankaiUniversity”。
可以推测,临时大学中“国立北京大学”的英文表述由“NationalUniversityofPeking”调整为“NationalPekingUniversity”,主要是为了和清华、南开两校英文名的词序协调。
年4月临时大学迁至云南昆明,改称国立西南联合大学。5月10日,该校第64次常委会议决:“本校英文名称应定为NationalSouthwestAssociatedUniversity”。到抗战胜利后三校复校,仅存在8年的联大成为中国近代教育史上的传奇一章。
NationalSouthwestAssociatedUniversity(国立西南联合大学)
4新时代新北大—年,北平复校后的国立北京大学沿用了此前在临大、联大中的英文表述“NationalPekingUniversity”。
新中国成立后,国立北京大学改为北京大学(PekingUniversity)。沈弘指出,自此“PekingUniversity”便正式成为了北京大学的英文名称;七十年代中,北大曾短暂地改为“BeijingUniversity”,却因此“尝过了苦头”。
年12月19日,北大校长办公会议决定“北京大学的对外名称(英语拼音)仍用‘PekingUniversity’”,放弃了曾短暂使用、引发混淆的“BeijingUniversity”,重新确认了新中国成立后北大正式采用的这个英文校名全称。
年,《北京大学视觉形象识别系统管理办法》正式发布,该系统由“北京大学”、“北大”和“PekingUniversity”等标志及其组合变化构成。年出台的《北京大学章程》明确规定:学校法定名称为“北京大学”(简称“北大”),英文名称为“PekingUniversity”。
自京师大学堂始,“Peking”一词几乎始终存在于北大英文全称中。正如《北京当年为什么叫“Peking”》所述,“Peking”已经不再是一个现实意义上的地名,“PekingUniversity”这个英文名称兼具历史传承与品牌价值,已经广为人知、深入人心,是我们的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
被淡忘的老“北大”年京师大学堂改名为“北京大学校”后,“北大”开始成为这所高校的品牌与形象识别标志,年出台的《北京大学章程》更是明确规定:学校法定名称为“北京大学”(简称“北大”)。
与“北大”一词的响亮程度相比,由于拼写系统改头换面,一位老“北大”近几十年鲜为人知、湮没在故纸堆里——她就是“北大”自己当年的对外名称。
1“北大”原名Peita据北京大学档案馆资料,年,PeipingChronicle(北平纪事报社)致函国立北京大学,说明该社将再版《Guideto“Peking”》(北京指南)一书,并将收录北大英文介绍。函末附该社自拟版本,恳请北大校方予以增补修正。当年8月11日,国立北京大学秘书长郑天挺签署正式公函并通过校长办公室发出。复函中附审定版北大英文简介,开宗明义指出“本地教育机构中,最为著名的是国立北京大学,普遍称为‘北大’”:
THENATIONALUNIVERSITYOFPEKING:-OfalltheeducationalinstitutionsherethebestknownistheNationalUniversityofPeking,popularlycalled“Pei-ta”.
北大校方在审定版北大英文简介中确认的“Pei-ta”(年)
该拼写为威妥玛拼音(Wade-Gilessystem),相当于汉语拼音中的Beida。
、、年版的《Guideto“Peking”》均将Peita(亦作Pei-ta、PeiTa)作为北大英文简称;而这三个版本中北大英文全称均写作“PekingNationalUniversity”——年北大校方的复函纠正了这一不规范表述。正如《再次回顾北京大学历史上曾经采用过的英语校名》一文所述,国立北京大学于年确定正式英文名为“NationalUniversityofPeking”。
北平纪事报社《Guideto“Peking”》地图标注“PeiTa”(年)
遗憾的是,由于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北平沦陷、北大南迁,年版《Guideto“Peking”》不再收录北大。年版北大正式英文简介或许根本未能实现其最初的目的。不过,这份珍贵资料却成为北大英文简称研究破题的钥匙。
北平纪事报社《Guideto“Peking”》北大英文简介采用的“Pei-ta”(年),其中校名全称“PekingNationalUniversity”,在年北大校方审定版中改为标准表述“NationalUniversityofPeking”。
2胡适校长笔下的Peita正如《Guideto“Peking”》一书所示,Peita一词长期在校内外乃至海内外大行其道。
《胡适全集》收录了这位北大老校长(—)的相关英文材料,其中一旦提到北大校名简称,各处均作Peita。年3月5日,胡适以国立北京大学校长(President,NationalPekingUniversity)名义,复函美国医药援华会(AmericanBureauforMedicalAdvancementinChina,简称ABMAC)驻华办事处负责人。
时任北大校长胡适英文函件中采用的“Peita”(年)
在这封英文信中,Peita不仅作为北大简称与ABMAC并列使用,而且还作定语,如北大医学院为“PeitaMedicalCollege”。
3海内外英文书刊中的Peita笔者查阅到的《纽约时报》最早提及Peita的时间为年12月17日。这篇一二?九运动报道提到“studentsfromYenching,TsinghuaandPeitaUniversities”。较此更为典型的表述,如年的一篇对毛泽东的报道:“AfterWorldWarIMaocameuptoPekingtostudyatPeita(PekingUniversity).”
《纽约时报》采用的“Peita”(年)
毛泽东的早年经历,由埃德加?斯诺(EdgarSnow)首先向外界详尽披露。年,美国《亚洲》杂志(AsiaandtheAmericas)发表了斯诺采写的《毛泽东自传》,文章同样以“Pei-ta”指代毛泽东早年学习工作过的这所大学。这组报道随后经过修改,收入《西行漫记》(RedStarOverChina)。
费正清(JohnK.Fairbank)等编著的《剑桥中国史》(TheCambridgeHistoryofChina)相关部分亦以Peita作为北大英文简称,并明确指出“PekingUniversity(generallyabbreviatedasPeita)”。
新中国成立后,官方对外刊物《北京周报》(PekingReview)年甫创刊,即对新时代的“新北大”(newPeita)作出报道:
PopularlyknowninChinesebyitsabbreviatedform,“Peita,”PekingUniversityhasquiteahistorybehindit.ThenameofPeitaiscloselyassociatedwiththeMaytheFourthMovementofwhichsoundedtheclarioncallforoverthrowingtheforcesofimperialismandfeudalisminChina…
...calledonPeitatobetruetoitstraditionofdiscardingallthatisbadandremoulditselffurthersothatitwill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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